【宜嘉】你是我的小舅舅
3.
“喂，嘉尔，放学要不要一起走？”
住在王嘉尔隔壁的隔壁崔荣宰跑到王嘉尔教室门口，不管不顾朝着里边嚎了一嗓子，那声音洪亮的，真对得起他这小学部合唱团小队长的职位。
“咳！崔荣宰同学，还劳驾你来提醒我放学了，真的是辛苦了啊！”
一贯拖堂的数学老师正讲到无人之境时生生被崔荣宰的大嗓门吓到了，连挖苦带讽刺地用词比语文老师还犀利。
“老师您看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这也是……为人民服务？”
崔荣宰呲着一口大白牙，一边哈哈哈一边忙摆手，表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
“你……”
那老师指着崔荣宰脸阴沉着，复又面向讲台下的学生，“放学！”
说完，拿着自己教材火急火燎离开教室，转身进了厕所……
“又闯什么祸了？”
王嘉尔跟着崔荣宰走到操场，看着眼前这么大阵仗，把书包往崔荣宰那一扔，撸起袖子，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没啥，就发生了一点小争执，这不直接约到操场了，哼，他们真幼稚……”
崔荣宰狗腿抱住王嘉尔的书包，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里薅下来的草，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嘉尔打断了。
“你也知道幼稚，整天闯了祸就约架，你丫又不能打。”
“喂，崔荣宰，这就是你叫的人？”
对面的人崔荣宰方的两个人更加不屑了，鼻子快要椎到天上去了。
“切，嚣张什么，我嘉哥可不是白叫的，一会不要求饶……诶？嘉哥嘉哥，我狠话还没放完呢，等，等等我！”
看着王嘉尔直接冲向对方，崔荣宰连忙把书包往旁边一扔，跟着扑上去。
本来最近王嘉尔的火没处发泄，打起架来像不要命似的，不管不顾，逮谁就揍，打斗中时不时传来崔荣宰杀猪般的叫声。
“嘉哥嘉哥打错人了，别打我呀……嘉哥！为什么又打我！”
“王嘉尔是吧，这次咱没完！”
对方也不过四五个孩子，被王嘉尔打倒在地，踉踉跄跄爬起来，走前还不忘撂下狠话。
“连挠人都用上了，娘炮。小爷等你哦！”
这一痛发泄可让王嘉尔心情舒畅了，也不管崔荣宰了，捡起书包哼着小曲儿自己回家去了。
“这么晚了去哪了？”
王嘉尔一脚刚迈上楼梯，就听见没开灯的客厅传来王老爹愠怒的声音。
“……”王嘉尔收回迈出去的脚，转过身，等着父亲的训斥。
“到书房来！”
王老爹站起来向书房走去。
开了灯，王老爹才看到王嘉尔肿了的眼角和渗血的嘴唇，还有脖子上几处被挠破皮的指甲印，心疼大过愤怒。
“被谁打的？”
“不认识，荣宰招来的祸害。”
“看你这熊样儿，别告诉我被打趴下了！”
“我站着的。”
“嗯，让周妈给你敷一下，下次别再受伤了。”
王嘉尔从书房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很小的时候，王老爹就教育他，不要惹事儿，不能怕事儿，就算打架也得是最后那个站着的，这是一个男人的尊严，王家的——家训。
王嘉尔从冰箱里拿了一块冰，回了自己房间，路过段宜恩门口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打架了？”
“嗯。”
“拿来。”
段宜恩冷着脸走出自己房间，关上门，伸出手示意王嘉尔把手里的冰块递给他。
“我……我自己可以。”
因为早上的事，王嘉尔有些别扭的，死死攥着冰块不肯放手，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直到手被冰得通红。
“你手不想要了？”
段宜恩看着别扭的王嘉尔，瞬间笑开了花，一脸揶揄瞅着脸肿成馒头的王嘉尔。
“还，还不是你！”
王嘉尔自己都没觉得磕巴，使劲儿踮起脚，试图与段宜恩眼神在同一水平线上交流，这居下的感觉太他妈腻歪人了。
“和姑娘打架了，被挠的不轻呢……”
段宜恩话没说完，手里被塞进冰块，脸上被两只小手狠狠捂着，顿时没了言语，就那么直愣愣看着罪魁祸首嘴角隐隐若现的小括弧。
王嘉尔刚反应过来自己冲动下的举动，连忙把手从段宜恩脸上拿开，却被拽住了手腕，放在段宜恩的嘴边哈着气。
“你……干啥？”
王嘉尔保持着这个动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嘴上还不利索，说不出个所以然，就任着段宜恩暖和着自己的手。
是有魔力的吧，不然那股子温暖直达心底，暖了整个心房。
“被谁打的？”
此时王嘉尔乖巧地坐在床沿上，腆着脸看着段宜恩正一脸认真地倒饬自己的脸。
嗯？脸越来越烫怎么回事儿！王嘉尔忽闪着卡姿兰大眼睛开始躲避小舅舅的视线。
“完了没，描眉画眼呢让你在这儿。”王嘉尔终于被盯得不耐烦了，直接躲开段宜恩手里的冰块。
“疼吗？”
段宜恩叹了口气，眼里的疼惜显而易见，这让王嘉尔更加烦躁。
“滚！我不需要你同情，你也别再管我了。”
“我不会滚。”
段宜恩手里拿着有些融化的冰块儿，一脸无辜看着王嘉尔，他知道这孩子心里有气，便就由着他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他的故作坚强。
明明是肆意撒欢儿，开怀大笑，偶尔不开心可以撒个娇的年纪，却因为家庭变得沉默。
“段宜恩你有病吧，别说你是我小舅舅，我不需要什么狗屁小舅舅，我妈也没你这么大的弟弟。”
“我没病，你后妈有。”
王嘉尔被这冷淡的回答彻底磨没了脾气，火也消得差不多了，伸手拿过段宜恩手里的冰块，走出门去下了楼，开了门，扔到门外的垃圾桶里。
站在外边吹了一会风，王嘉尔转身欲进门，却被段宜恩拦在了门外。
“出去走走？”
“哼！”
嘴上依旧高冷，身体却背门而行，走了一小段，还不忘回头提醒傻站在门口的段宜恩跟上自己。
段宜恩看着别扭的小孩儿，无奈摇摇头。
嘿，也挺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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