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嘉】你是我的小舅舅
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上上章说的转折就是，一直以为小舅舅默默喜欢森尼，其实森尼也是很早就对小舅舅割舍不下。
但他有说不出来让人心疼的成熟，格外格外重视亲情，现在的幸福是他得之不易的，他又怎么敢让他轻易毁掉。
相爱不自知，接下来看谁先发起攻势吧。
12.
王嘉尔努力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一遍遍警告自己，他是你小舅舅，只能是小舅舅。
“哦，开车注意安全，我去上课了。”王嘉尔关上车门，没有看段宜恩，扭头离开。
段宜恩接通了不断打来响了好久的手机，眉头皱着，语气算不上友善。
“宜恩哥哥～我钱包在机场丢了呢，来接我一下呗？”听筒里传来恶趣味的撒娇声。
“没空。”
段宜恩挂断电话关了机，看着王嘉尔的背影，揉揉眉心，刚想离开，却被朴珍荣敲了车窗叫住。
“有什么事？”段宜恩看着面前不急不缓喝着咖啡的朴珍荣，有些纳闷儿，他找他，不是在范的事就是嘉嘉的了。
“嘉尔喜欢你。”朴珍荣放下咖啡，左腿搭上右腿，一副谈判的架势。
“嗯？”
“不是家人的那种喜欢，也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是，爱人情侣的喜欢，你应该知道吧？”
“他告诉你的？”
“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别告诉我你没什么感觉？”朴珍荣不可置信，一副看痴呆患者的表情看着段宜恩。
“我不知道。”这么明显吗，嘉嘉喜欢我么？段宜恩感觉眼前有烟花，灿烂盛开在自己头顶，好像朴珍荣的头顶上也有了光环……
“你对嘉尔也不是单纯的舅甥感情吧。”
“是。”喜欢就是喜欢，是就是，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对王嘉尔或许怕他讨厌自己这样的感情，但对外人，他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王嘉尔的感觉。
“我懂了，所以你打算一直不说？”
“嗯。”段宜恩上边牙齿咬了咬下嘴唇，不自觉在桌底下搓了搓手。
“就算他等不到你随便找个姑娘谈恋爱，然后结婚？”朴珍荣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明明还是个学生，却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领带我微微松开，显示着主人的烦躁。
“……”段宜恩没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像这次回来，到王嘉尔和杨桃的那一瞬间，全身血液倒流般集中到眼球，那时如果王嘉尔仔细看看段宜恩，或许能看到他充血的眼球。
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那种无所适从，那种眼看着自己的宝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失落，想抢过来的，就这么走过去，把小孩儿紧紧抱进怀里，宣誓主权，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
法律上的小舅舅么？好像女朋友更亲近一些吧，那他又过去取什么辱。最后还是看不下去，假装刚刚来，假装云淡风轻，假装没有挂念着他的宝贝。
他有女朋友了；他学会吸烟了；他慢慢接受段瑜了；他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了很多；他懂事了很多；但他和自己赌气，看样子还要好久……
这些年里，他都没有参与过的，王嘉尔的成长，很陌生。
或许他活到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离开这里吧，都已经过去了，没有挽回的机会，没有时光倒流的东西，现在就看着他，陪着他就好。
可朴珍荣的话给了他没有办法说清楚的情绪，他不知道的，不知道王嘉尔对他的感情。
说没想过是假的，这两年的离开，私心有，更混蛋一点地说，让王嘉尔认清他对自己的感情是最大的目的。
从王嘉尔收到第一封情书开始，段宜恩就有这样的想法，逼着王嘉尔看明白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因为是段宜恩是小舅舅所以依赖，而是因为，段宜恩就是段宜恩，不是来一个大姨、二姨就能取代的人。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王嘉尔的喜欢那么明显了啊……
“不会。”段宜恩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拢了拢额前的碎发，又放下手，左右手十指相扣，搭在翘着的腿上，他知道朴珍荣有话要说，就这样看着朴珍荣。
“我是在高一认识嘉尔的，是他的同位，那时候下了课他总是趴在桌上看窗户外面的五星红旗，一句话也不说，偶尔荣宰、斑斑过来找他，他也基本不会出去，除非打架，带着满身伤回来，继续上课，老师也习以为常，根本不管他。直到又一次他把校长儿子打进医院，差点被开除，一周没有来上课，后来回了学校就开始认真学习，也很少打架，进了学生会，创立了击剑社团，下课也很少发呆，就一直笑呵呵的状态，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也没什么值得他关注。”
段宜恩两只手分开，各自慢慢攥成拳，微微抬了头，眨了眨酸涩的眼角：“呵……”
“上一个星期他又打架了，然后多了个女朋友，就是你见过的那个杨桃，他们，不是真的。有个人缠上杨桃，那女的放话嘉尔是他男朋友，那人找来嘉尔，嘉尔帮了杨桃，作为交换，杨桃帮王嘉尔气他爸……说来也好笑，他半个月一小气，一个月一大气，也没见他爸把他打死……”朴珍荣又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心想着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心安理得服务员再来一杯，看到自己眼前冒着热气儿的咖啡，朴珍荣也不管段宜恩面上清淡冷漠是否心里着急不耐的状态，舔舔嘴慢悠悠说，“然后就是你回来看到的这些了，对了，这几年林在范可没少欺负你家大外甥哦。”
“谢谢。”段宜恩说完站起身，示意服务员买单，和朴珍荣打了招呼驾车离开。
上课铃响了，朴珍荣还没有回来，王嘉尔刚想拿起手机给朴珍荣打电话，身后就传来气喘吁吁的叫唤声。
“嘉尔，你小舅舅电话多少？”朴珍荣连王嘉尔反应的时间都没给，拿过手机自己找通讯录。
“没有？你怎么没有你小舅舅的电话？”朴珍让把手机往住上一丢，拉过椅子坐下，闭上眼，刚刚的一幕不自觉浮现在眼前。
“艹！”朴珍荣难得说了脏话。
王嘉尔瞪大眼睛看着朴珍荣，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嘴怎么了？”
“被狗咬了。”
“你被狗咬去医务室啊，找段宜恩干什么！难道是……”王嘉尔不敢往下想，也不敢继续往下说，就捂着嘴到上课铃响依旧保持这个姿势，直到被朴珍荣拍了脑袋才放下手继续问朴珍荣为啥找自己小舅舅。
“都是因为他，我才被狗咬。嘉尔啊，你小舅舅真的惹不起，我暗示他搞林在范啊，妈|的，这他|妈现在是在搞我啊，看来以后要好好对你了，我的王狗。”
朴珍荣趁老师回头往黑板上写字，悄咪咪呼了呼了王嘉尔竖起来的呆毛，连眼角的褶子都带着老母亲式的慈祥。
“拿开你的手，你什么时候和段宜恩说过话，还搞在蹦？”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王狗啊……相信他，那些担心的事情都不成问题。”朴珍荣说完，摸摸还有些余温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翘。
王嘉尔听出了朴珍荣的话，发着呆望着窗外，一直到下课。
今天刚好周末，王嘉尔收拾好东西，走出校门刚想去车站坐车，却被匆忙从车里探出头的段宜恩叫住。
王嘉尔走到车窗前，等着车窗落下，问道：“怎么了？”
“帮我个忙。”
“什么？”
“上车说。”
王嘉尔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段宜恩一溜烟儿把车开出去好远。
段宜恩把车开到江边，伸手从车后座拿出一盆刚刚开花紫色的风信子，递到王嘉尔面前。
“我买了一盆风信子，你帮我养几天。”
王嘉尔端着手上的风信子，一脸迷茫看着段宜恩：“你自己不会养？不管。”
“咳……没时间。”段宜恩不自在咳了一下。
“那你还买。”王嘉尔放在眼前看了看手里的小盆栽，撇过脸偷偷笑了。
送个礼物还拐弯抹角，也就段宜恩能做得出来了。
紫色风信子的花语：悲伤、妒忌、后悔。忧郁的爱（得到我的爱，你一定会幸福快乐）。
嘉嘉，这两年给你的孤独和失落，我很抱歉，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你的事情，悲伤和后悔像是毒药侵蚀我的整个身体。对不起，但我爱你。
嘉嘉，看到你身边有别人的时候，没有办法否认，我嫉妒了，恨不得立刻带你离开，恨不得把你变小装进口袋。对不起，但我爱你。
嘉嘉，只是陪在你身边已经不够了，我有更大的欲望了。
我想要，拥有你。